江苏省扬州市邗江区侯庄组汉、晚唐至五代墓葬发掘简报
南京博物院 扬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内容提要:侯庄组墓地位于江苏省扬州市城北乡,是一处沿用时间较长的古代墓地。此次发掘共发现10座汉代墓葬和160座晚唐五代墓葬。其中晚唐五代墓葬排布规律,具有公共墓地性质。这批墓葬的发现为研究古代扬州城市规划、墓葬习俗、社会风貌等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关键词:扬州 汉代 唐 五代 公共墓地
本次发掘共清理墓葬170座,大致分为东、西两个墓葬区(图二)。地层堆积主要包括两层。
①层,距地表0~30厘米,为近现代堆积,含植物根系及垃圾堆积。
图一 侯庄组墓地位置示意图
图二 墓葬总平面图
②层,距地表30~60厘米,为浅灰色黏土层,土质较致密,颗粒物较细小。汉代和唐五代时期墓葬均开口于②层下,但少见打破关系。
②层下为生土,距地表60厘米以下,黄褐色黏土,土质致密。
由于这批墓葬年代跨度较大,故分为汉代和晚唐至五代两个阶段加以介绍。
一、汉代墓葬(一)墓葬形制
此次发掘的汉代墓葬共10座,大多位于墓葬区东部,分布较为集中。墓葬方向接近正东西和正南北两个方向。绝大多数为中小型墓葬。按照墓室构筑方式,可将墓葬分为砖室墓和竖穴土坑墓两类,以竖穴土坑墓为主。现以部分典型墓葬为例介绍如下。
1.砖室墓
1座。M73,由墓道、主墓室、耳室组成。墓葬上部早期被盗,只保存底部一部分。墓葬全长6.55、宽1.78、残高0.53米,墓向97°(图三)。墓道近长方形,略弯。长2.3、宽0.76~0.94米。墓室为长方形。长4.25、宽1.34米。耳室为长方形。长0.98、宽0.67米。墓砖三横一丁砌筑,底部铺席纹砖。砖素面无纹,规格26×12.5×2.3厘米。墓室中部随葬器物7件,有铜钱若干、红陶罐3件、煤精羊1件、铁剑1件及硬陶罐片若干。铁剑残损严重。
图三// M73平、剖视图
1.铜钱 2—4.红陶罐 5.煤精羊 6.铁剑 7.硬陶罐片
2.竖穴土坑墓
共9座。平面呈长方形,在坑口底部放置木椁、木棺等葬具,设置头厢等墓葬内空间。其中M149、M150残毁严重,埋葬人数及棺椁结构不详。其余7座墓葬按照埋葬人数分为合葬和单人葬两种形式。
(1)合葬 1座。在墓葬内木椁上并列放置两具木棺,为夫妇合葬墓。
M165,竖穴土坑墓,墓向187°(图四),墓葬开口呈长方形,长2.75、宽1.7、深0.74米,四壁略倾斜,底部略收缩。墓葬内填青膏泥。墓穴底部放置木椁一具、木棺两具,材质为杉木。因顶部遭破坏,椁和棺只保存近底部。椁长2.5、宽1.33、底板厚0.04米。两具木棺东西并列放置。东棺长1.9、宽0.55米。西棺长1.9、宽0.48米。椁南侧形成足厢,头厢长1.3、宽0.56米。西棺内放置铜钱、铜带钩、铜镜各1件,铜带钩残损严重。足厢内放置釉陶壶、石磨、灰陶灶各1件,另有釉陶器底1件。
图四// M165平、剖面图
1.铜钱 2.带钩 3.铜镜 4.釉陶器底 5.釉陶壶 6.石磨7.灰陶灶
图五// M148平、剖面图
1.铜镜 2.木梳 3.石磨 4.红陶壶 5.灰陶罐 6.灰陶灶
图六// M128平面图
1.铜镜 2.铜钱 3.灰陶灶 4、5.灰陶罐 6.陶器底 7.红陶壶 8.灰陶缸 9.灰陶盏 10.灰陶釜
图七// M4平、剖面图
1.灰陶灶 2.红陶罐 3.石磨 4.铜钱
(2)单人葬 共6座,按照墓葬结构分为一棺一椁和单棺两种形式。
a.一棺一椁,2座。墓葬底部放置木椁一具,木椁内放置木棺。
M148,竖穴土坑墓,墓向190°(图五)。墓葬开口呈长方形,长3.1、宽1.35、存深1.05米,墓底部与墓口形状尺寸相同,四壁笔直。墓穴底部放置木椁与木棺各一具,材质均为杉木。椁长2.6、宽0.84、高0.75米。木椁周围填充青膏泥。椁盖板严重朽蚀,只存留若干散乱木板。木棺放置于木椁内,保存完好。棺长2.08、宽0.56、高0.45米。棺椁侧板与挡板间以榫卯固定。棺底部放置木梳和铜镜,木梳严重残损。椁内放置石磨、红陶壶、灰陶罐、灰陶灶各1件。
M128,竖穴土坑墓,墓向14°(图六)。墓葬开口呈长方形,长2.9、宽1.05、深0.55米。墓底部形状尺寸与墓口相同,四壁笔直。墓内填青膏泥。墓底部放置木椁1具,残存近底部,材质为杉木。椁长2.62、宽0.82、残高0.31、底板厚0.02米。椁正中放置木棺1具,杉木质。棺长1.98、宽0.4、棺底板厚0.03米。棺内放置铜镜、铜钱各1件。椁北端为一头厢,头厢内放置灰陶灶、灰陶缸、灰陶盏、灰陶釜、陶器底、红陶壶各1件,灰陶罐2件。
b.单棺,4座。在墓葬底部放置木棺一具。
M4,竖穴土坑墓,墓向252°(图七)。墓葬开口呈长方形,底部形状尺寸与墓口相同,四壁笔直。长2.38、宽0.8、深1.05米。墓内填青膏泥。墓底部放置木棺1具,残存近底部,材质为杉木。棺长1.7、宽0.7、残高0.12、底板厚0.02米。棺内出土铜钱。墓西部为一头厢,头厢内放置红陶罐、灰陶灶、石磨各1件,均遭严重破坏。
(二)出土遗物
10座汉代墓葬出土随葬品56件,其中部分器物残碎不能修复。主要分为陶器、铜器、石器等。现选择保存较好的器物介绍如下。
1.陶器
共9件。器形有壶、罐、灶。质地分为灰陶、红陶、釉陶。
壶 4件。M159︰2,圆唇,喇叭口,高束颈,溜肩,鼓腹,平底。肩部饰一对桥形耳。颈部饰一周水波纹,肩部饰两组凹弦纹,肩部以下存轮制旋纹。灰褐色胎。肩部施青釉,釉层较薄,严重脱釉。口径9.9、腹径15.3、底径9、高19厘米(图八︰1)。M166︰5,圆唇,喇叭口,高束颈,溜肩,鼓腹,矮圈足。肩部有一对叶脉纹桥形耳。颈部饰一周水波纹,肩部饰两组凹弦纹,肩部以下存轮制旋纹。灰褐色胎。肩部施青釉。口径13.3、腹径23.6、底径13.3、高30.3厘米(图八︰2)。M165︰5,圆唇,喇叭口,高束颈,溜肩,鼓腹,矮圈足。肩部有一对桥形耳。颈部饰一周水波纹,肩部饰两组凹弦纹,肩部以下存轮制旋纹。红褐色胎。肩部施青釉,釉层薄厚不均,局部脱釉,有流釉现象。口径13.4、腹径20.4、底径11.8、高28厘米(图八︰3)。M128︰7,方唇,侈口,束颈,溜肩,鼓腹,平底微凹。肩部饰一对桥形耳。颈部一圈凹痕。红陶质,表面施灰色彩,严重脱落。口径13、腹径22、底径13.8、高28.6厘米(图八︰4)。
图八// 出土陶器
1—3.釉陶壶(M159︰2、M166︰5、M165︰5) 4.红陶壶(M128︰7) 5.灰陶罐(M166︰6)
图九// 灰陶器
1.灶(M128︰3) 2.缸(M128︰8) 3.盏(M128︰9) 4.釜(M128︰10)
罐 1件。M166︰6,夹砂灰陶。圆唇,侈口,束颈,溜肩,鼓腹,平底略凹。肩部一对叶脉纹桥形耳。通体存轮制旋纹。口径8.5、腹径11.5、底径6.6、高8.9厘米(图八︰5)。
灶 1件。M128︰3,泥质灰陶。灶平面呈舟形,两端平切,两侧略鼓。灶面三个火眼,呈一字形排列,由左至右分别放置陶罐、陶甑、陶罐各1件。总长24、两侧宽8.8~12.8、中间宽14.6、高11.6厘米(图九︰1;彩插二︰3)。
1.青瓷碗(152︰2)
2.酱釉四系瓷罐(M152︰1)
3.陶灶(M128︰3)
4.锡梳(M16︰7)
5.柏人俑正、背面(M143︰3)
6.残漆盒(M122︰1)
缸 1件。M128︰8,泥质灰陶。平沿,敛口,弧腹,平底。口径7.6、底径5.8、高5厘米(图九︰2)。
盏 1件。M128︰9,泥质灰陶。圆唇,敞口,斜弧腹,平底。口径6.8、底径5.4、高2.4厘米(图九︰3)。
釜 1件。M128︰10,泥质灰陶。圆唇,敛口,溜肩,鼓腹,饼足。口径5.6、腹径7.2、底径5.4、高6厘米(图九︰4)。
2.铜器
共15件。种类有钱币、铜镜、带钩等。
钱币 10件,主要包括五铢和大泉五十两种。M165︰1,五铢钱。钱径2.3、穿1.1厘米(图一〇︰8)。M128︰2,大泉五十。直径2.3、穿1厘米(图一〇︰7)。
图一〇// 出土器物拓片
1—3.铜镜(M128︰1、M165︰3、M119︰9) 4.锡铺首(M43︰3) 5.锡饰件(M127︰1) 6.锡泡钉(M145︰1) 7.大泉五十(M128︰2)8、13.五铢钱(M165︰1、M126︰5) 9—10.开元通宝(M44︰3、M127︰5-1) 11.太货六铢(M127︰5-3) 12.乾元重宝(M127︰5-2)
图一一// 出土器物
1.煤精羊(M73︰5) 2.铜带钩(M165︰2) 3.铜丝(M152︰7) 4.锡手镯(M152︰3)
铜镜 4件。四乳四虺纹镜,2件。M128︰1,圆形,圆钮座。圆座外有四组回旋线条纹、四组短竖线纹及一周凸弦纹。两组细短斜线纹圏带内为主纹。主纹是四乳与四虺纹相间环绕。四乳带圆座,四虺呈钩形躯体,两端同形,在躯体两侧各有一只鸟。直径8.8厘米(图一〇︰1)。日光镜,2件。M165︰3,圆形,圆钮座,两周短弦纹之间有铭文。铭文为“见日之光,天下大明”,每二字以符号间隔。直径6.4厘米(图一〇︰2)。
带钩 1件。M165︰2,锈蚀严重,钩首不存,钩背面有一圆钮。残长5.6、宽5.1、钮直径1.3厘米(图一一︰2)。
3.石器
图一二// 汉墓出土石磨
1.M165︰6 2.M148︰3
石磨 3件。M165︰6,磨体呈圆形,上下两扇组成,上扇中心凿两个左右对称的方形孔,方孔周围一道圆形隆起。白沙岩质。直径21.4、通高6.9厘米(图一二︰1)。M148︰3,磨体呈圆形,上下两扇组成,上扇中心凿两个左右对称的方形孔,方孔周围刻一道圆形凹槽。白沙岩质。直径12.8、通高5.3厘米(图一二︰2)。
4.其他
煤精羊 1件。M73︰5,羊身伏地,颈部略后倾,双目平视前方。羊角位于头两侧,刻细纹。羊背部刻一道凹槽。腹部有一柱状穿孔。材质为煤精。通体乌黑发亮,线条流畅,造型生动。长2.8、宽1.9、高2.1厘米(图一一︰1)。
二、晚唐至五代墓葬
此次发掘唐至五代墓葬共160座,集中分布于东西两个墓葬区。墓向主要为东南、西南。绝大多数为中小型墓葬,按照墓葬构筑方式可分为砖室墓和竖穴土坑墓两类,以竖穴土坑墓为主。现以部分典型墓例介绍如下。
(一)墓葬形制
1.砖室墓
共5座。墓葬顶部遭严重破坏,只保存墓葬底部。这些墓葬均先挖一平面近梯形的坑口,在坑内砌筑砖室,坑口略大于墓室。仅残余底部铺砖,葬具不存。按照结构分为单室砖墓和双室砖墓两类。
(1)单室砖墓
共2座,墓葬内只构筑一个墓室,墓室平面呈船形,两端窄,中部略鼓。无墓道。
M70,墓向143°(图一三)。墓坑平面近长方形而中间略鼓,长4.03、北端宽1.12、南端宽1.34、中部最宽处1.39米。因墓葬顶部被破坏,残存深度0.62米。四壁笔直,墓葬内填花土。墓室砖壁紧贴坑口,东侧平直,南北两侧略有弧度。坑口底部南北及东侧单砖错缝平铺8层,之上砌砖遭到破坏。墓砖规格26×10×4厘米。未见葬具及随葬品。
图一三// M70平、剖面图
图一四// M119平、剖面图
1-7、10-15、18、19、22-26、28-29.木俑 8.白瓷碗 9.铜镜 16.木柱头 17.木买地券 20.白瓷罐 21、27.陶罐残片
(2)双室砖墓
共3座,墓葬内构筑两个左右平行的墓室。墓室平面呈腰鼓形,有斜坡状墓道。
M119,墓向 352°(图一四)。墓葬长3.84、北端宽2.44、中部最宽处3.05米,开口距地表1.3米,深0.54米。南部有二墓道,东墓道长2.47、宽1.05米,西墓道长2.04、宽1.05米。M119为夫妇合葬双砖室墓。东砖室长3.78、南侧宽1.4、高0.18、北侧宽1.04、高0.45米。西砖室长3.7、南侧宽1.48、北侧宽1.25米。墓砖规格28×13×3.5厘米。墓葬遭严重破坏,底部残存墓砖12层。墓室内放置木俑22件,定窑白瓷碗、铜镜、木柱头、木地券各1件,白瓷双耳罐1件,陶罐残片2件。
2.竖穴土坑墓
共155座。土坑墓规模较小,呈竖穴式梯形,多数墓葬坑口长2—4、宽0.7—1.5米。墓内置木棺一具,为前宽后窄的长梯形杉木质棺。一般在棺外前部摆放随葬品。墓葬被盗掘严重,应在下葬后不久即被盗掘。葬具大部分保存很差,少量较好。按照埋葬人数分为一墓一棺和一墓双棺两类。
(1)一墓一棺 共145座,墓葬底部放置木棺一具。
图一五// M143平、剖面图
1、2.出土于填土中,分别为铜钱、陶罐 3.木俑
图一六// M152平、剖面图
1.瓷罐 2.青瓷碗 3、4.锡器 5.泡钉 6.铜钱 7.铜丝
图一七// M46平、剖面图
1.锡簪 2-3.锡手镯 4-5.铜钱
M143为竖穴土坑墓,墓向142°(图一五)。墓葬坑口呈长梯形,长3.74、北端宽1.04、南端宽1.12米。四壁略倾斜内收,内填灰黄色花土。墓坑底部长3.54、宽约0.94米。墓葬底部保存棺床,棺床长3.3、宽0.98米。沿棺床两侧散布两组碎木块。墓底部出土木俑1件。此外,墓葬填土还出土陶罐、铜钱各1件。
M152为竖穴土坑墓,墓向143°(图一六)。墓葬开口呈长方形,长3、宽0.93米。墓穴四壁笔直,底部形状尺寸与墓穴开口相同。墓穴底部放置木棺一具。木棺保存较差,木质朽蚀严重,棺盖板不存,两侧板及挡板只余近底部一部分。棺底板长2.32、宽0.58~0.8米。棺内放置铜钱、铜丝各1件。木棺前放置四系罐及青瓷碗、泡钉各1件,锡器2件,锡器锈蚀严重。
(2)一墓双棺 共10座,墓葬底部放置木棺两具,此类墓葬一般为夫妇合葬墓。
M46为夫妇合葬墓,方向132°(图一七)。坑口近长方形,北侧略凸出,南部长2.41、北部长2.71、西部宽1.33米。墓穴四壁笔直,填土为灰黄色花土,底部稍收缩。墓坑中放置木棺2具,材质为杉木,棺朽烂严重仅保存底板。北棺长2.12、东侧宽0.67、西侧宽0.53米。南棺长2.14、东侧宽0.61、西侧宽0.45米。南棺中放置锡簪1件,锡手镯2件,铜钱18枚。簪与手镯均锈蚀严重。北棺中放置铜钱5枚。
(二)出土遗物
本次发掘的晚唐至五代墓葬,大部分墓葬均遭盗扰。共出土随葬品293件,可分为瓷器、灰陶器、铜器、锡器、漆木器五大类。选择保存较好器物介绍如下。
1.瓷器
共57件。据釉色分为酱釉瓷器、青瓷器、白瓷器。
(1)酱釉瓷器 37件。有四系罐、碗、水盂、粉盒底等。
四系罐 33件。根据系的不同可分为两型。
A型 竖系。2件。又可分为两亚型。
Aa型 1件。四系完全相同。M11︰1,尖唇,侈口,斜沿,沿面内凹,直颈,溜肩,鼓腹,平底略凹。颈部置四竖系,系上饰一道竖凹痕。灰色夹砂胎。口沿至肩部施釉,釉已不存。口径8、底径11、腹径22.2、高34.2厘米(图一八︰1)。
Ab型 1件。相对的两系相同。M15︰2,圆唇,侈口,直颈,溜肩,卵形腹,平底略凹。颈部至肩部置四竖系,相对的两系形态相同,其中一组较粗大,另一组细小。腹部存轮制旋纹。红褐色胎,口沿至上腹部施酱釉,釉层薄厚不均。口径10.4、腹径20.8、底径10.6、高30.4厘米(图一八︰2)。
B型 横系。31件。M152︰1,圆唇,侈口,溜肩,鼓腹,平底略凹。颈部置四横系。腹部存轮制旋纹。灰色夹砂胎。口沿至上腹部施酱釉,釉层薄厚不均。口径10、腹径25、底径10.8、高31厘米(图一八︰3;彩插二︰2)。
碗 1件。M47︰1,尖圆唇,斜直腹,平底略凹。底部存留支钉痕迹。灰白色胎。器身施酱釉不及底。口径14.7、底径7.5、高5.4厘米(图一九︰6)。
水盂 2件。M25︰1,圆唇,溜肩,鼓腹,腹部四道纵凹槽,饼足略凹。胎灰白色。口沿至上腹部施酱釉,脱釉严重。口径3.2、腹径6.6、底径3.2、高4.3厘米(图二〇︰4)。M61︰2,圆唇,溜肩,垂腹,腹部四道纵凹槽,饼足略凹。胎灰白色。口沿至腹部施酱釉。口径 4.5、腹径 7、底径 3.7、高5.2厘米(图二〇︰5)。
粉盒底 1件。M83︰1,子母口,盒盖不存。直口,上腹部竖直,下腹部弧形,矮饼足略凹。灰白色胎。腹部施酱釉,口沿及近底部不施釉,严重脱釉。口径6.1、腹径7.8、底径3.7、高4.1厘米(图二〇︰1)。
(2)青瓷器 14件。有碗、钵、粉盒盖等。
碗 11件。根据底部的不同可分为三型。
图一八// 唐、五代墓出土陶瓷器
1—3.四系瓷罐(M11︰1、M15︰2、M152︰1) 4.白瓷双耳罐(M119︰20) 5.灰陶罐(M18︰2) 6.灰陶砚(M48︰1)7.青瓷钵(M64︰1)
图一九// 出土瓷器
1—5.青瓷碗(M152︰2、M59︰2、M1︰1、M10︰1、M35︰1) 6.酱釉碗(M47︰1) 7.白瓷碗(M119︰8)
图二〇// 唐、五代墓出土粉盒和水盂
1.酱釉瓷粉盒底(M83︰1) 2.白瓷粉盒底(M97︰1) 3.青瓷粉盒盖(M43︰2) 4—5.酱釉瓷水盂(M25︰1、M61︰2)
A型 平底。2件。M152︰2,圆唇,敞口,微弧腹,平底略凹。内壁底存留一圈支钉痕迹。灰白色胎。青釉,内壁施满釉,外壁施釉不到底,有流釉现象。口径14.2、底径7.5、高4.9厘米(图一九︰1;彩插二︰1)。
B型 饼足。4件。根据口部不同可分为两个亚型。
Ba型 葵口。1件。M59︰2,敞口,尖唇,微弧腹,底部略凹。白色胎。青釉,内壁施满釉,外壁施釉不到底。口径13.2、底径3.1、高4.5厘米(图一九︰2)。
Bb型 圆形口。3件。M1︰1,敞口,尖唇,弧腹,底部略凹。白色胎。青釉,施釉不及底,有流釉现象。口径16.2、底径6.2、高5.6厘米(图一九︰3)。
C型 圈足。5件。根据口部不同可分为两个亚型。
Ca型 葵口。1件。M10︰1,圆唇,敞口,弧腹,圈足。六瓣葵口,与葵口相对出六道筋。灰色胎。器身内外施青釉。口径20.8、底径7.8、高7.1厘米(图一九︰4)。
Cb型 圆形口。4件。M35︰1,尖唇,敞口,弧腹,圈足。器内壁刻划缠枝花纹。白色胎,内外壁施青釉。口径15、底径5.5、高6.9厘米(图一九︰5)。
钵 1件。M64︰1,圆唇,侈口,折沿,斜弧腹,平底略凹。灰色胎。绿釉,内壁施满釉,外壁施釉不到底。口径24.4、底径11.8、高11.1厘米(图一八︰7)。
粉盒盖 2件。M43︰2,覆钵形,顶平,直沿。内外壁满施青釉。口径4.4、高1.3、顶部直径2.8厘米(图二〇︰3)。
(3)白瓷器 6件。有粉盒底、碗、双耳罐等。
粉盒底 4件。M97︰1,子母口,盒盖不存。口部微敛,直腹,圜底。灰色胎。器内壁及口沿以下施白釉,布满开片,口沿不施釉。口径6.9、腹径8、高3.3厘米(图二〇︰2)。
碗 1件。M119︰8,圆唇,敞口,弧腹,饼足。器身内外施白釉。口径15.3、底径6.7、高4.6厘米(图一九︰7)。
双耳罐 1件。M119︰20,圆唇,侈口,束颈,筒状身,斜直腹,平底。肩部贴一对近圆形耳。红褐色胎。施一层灰白色薄釉,釉质差,不及底。器身有刮修痕迹。器底有支钉及旋割痕迹。口径9.4、通高15、底径7.9厘米(图一八︰4)。
2.灰陶器
7件。有灰陶罐、砚等。
罐 5件。M18︰2,圆唇,侈口,束颈,溜肩,鼓腹,平底。肩部有一道凹痕。灰色胎,质细腻。口径14.8、腹径18.8、底径12.1、高26厘米(图一八︰5)。
砚 2件。M48︰1,砚面呈风字形,砚首、尾微弧,砚首较窄,砚尾略宽。砚堂呈斜坡状,首低尾高,砚尾部下附两梯形足。砚长6.9、砚首宽4.2、砚尾宽5、高2.1厘米(图一八︰6)。
3.铜器
共74件。种类有钱币、铜镜、铜丝等。
铜镜 1件。M119︰9,圆形,圆钮,宽缘。环绕镜钮浮雕有追逐嬉戏状的双狮。镜身破裂。直径8.9厘米(图一〇︰3)。
钱币 72件,主要为开元通宝,少量乾元重宝、太货六铢及五铢钱。M44︰3,开元通宝。背面“一”字。直径2.5、穿0.7厘米(图一〇︰9)。M127︰5-1,开元通宝。钱径2.4、穿0.7厘米(图一〇︰10)。M127︰5-3,太货六铢。直径2.5、穿0.9厘米(图一〇︰11)。M127︰5-2,乾元重宝。直径2.6、穿0.7厘米(图一〇︰12)。M126︰5,五铢钱。直径2.4、穿1厘米(图一〇︰13)。
铜丝 1件。M152︰7,器表锈蚀,呈团状。长5.2、宽1.5、直径0.05厘米(图一一︰3)。
4.锡器
共34件。有铺首、梳、泡钉、手镯、饰件等。
铺首 7件。M43︰3,平面呈六边形。铺首中央浮雕兽面,犄角上挑,眉脊倒竖,圆形眼,鼻有双翼,单排牙齿。兽面外侧饰一周变形云纹。宽8.6、高8.8厘米(图一〇︰4)。
梳 4件。M16︰7,平面呈风字形,共28个齿,长度相等。梳首装饰三道连珠纹,半月形区域内刻缠枝花纹。长6.4、宽5.4~8.7厘米(彩插二︰4)。
手镯 2件。M152︰3,残断,截面扁圆形,锈蚀严重。直径6.5、宽0.7厘米、厚0.1厘米(图一一︰4)。
泡钉 18件。M145︰1,平面圆形,背面浮雕旋涡纹。直径2.4厘米(图一〇︰6)。
饰件 3件。M127︰1,残缺,弧形,背面边缘两组连珠纹,中间一道连续的纹饰。长7.5、最宽处1厘米(图一〇︰5)。
5.漆木器
26件。木器种类有木俑和买地券等。漆器仅出土1件,为漆盒。
木俑 23件。俑全部为站立姿势。木俑刻划粗略且朽烂严重,多数俑面容及服饰均模糊、不能分辨,均未见彩绘纹饰等。按照姿势及衣着等分为7类。
第1类:10件。直立站姿,双手拱于胸前。头部圆弧状发饰,服饰刻划略有差别,基本为宽袖长袍,近底部收束。M119︰15,长29、宽6厘米(图二一︰1)。
第2类:5件。直立站姿,双手拱于胸前。着长袍,从胸部垂至脚部,底部无收束。M119︰1,长22、宽4厘米(图二一︰2)。
第3类:3件。直立站姿,一手上曲,一手垂于体侧。着长袍,腰部明显紧勒。M119︰4,长21、宽6厘米(图二一︰3)。
第4类:1件。侍女俑,直立站姿,双手拱于胸前。头梳髻鬟,着襦衫及长裙。M119︰5,长28、宽7.3厘米(图二一︰4)。
第5类:2件。整体形态较纤细,直立站姿,双手拱于胸前。似着宽袖长袍,长袍下部呈三角状,腰部收束,底部宽松。M119︰26,长20、宽4.9厘米(图二一︰5)。
第6类:1件。头戴幞头,身着长袍,双手合于胸前。M119︰14,仅存上半身,长25、宽9.2厘米(图二一︰6)。
图二一// 唐、五代墓出土木俑
1.M119︰15 2.M119︰1 3.M119︰4 4.M119︰5 5.M119︰26 6.M119︰14 7.M143︰3
图二二// 唐、五代墓出土木器
1.买地券(M119︰17) 2.柱头(M119︰16)
第7类:带字柏人俑。1件。M143︰3,男俑,文官造型,扁圆状,头戴梁冠,着V领宽袖长袍,双手拱于胸前。体态修长,五官清晰,眉目低垂,神态安详。柏人正面墨书两列,反面墨书四列。背面文字自左向右书写,因字数太多,背面四列写满后又转至正面右手侧续抄一列,共有五列。正面墨书:当之,急急如律令。勑!四方有呼,中央应之。反面墨书:上勑蒿里父老、丘墓丈人、安都承(丞)相、武姨(夷)王,奉为亡人下世日辰时于家内长幼若有呼□(敢?救?教?)□(侯?懂?憧?)置柏人一枚墓中,有凶神来呼家内妻子、男女、孙幼、六亲、眷属者,一仰柏人。长34、宽5.2厘米(图二一︰7;彩插二︰5)
柱头 1件。M119︰16,整体呈球形,顶部凸起,底部平。直径4.8、高7厘米(图二二︰2)。
买地券 1件。M119︰17,木质,破裂为两片。出土现场可辨识出墨书“青龙”“白虎”等字迹,现已无文。长38、宽30厘米(图二二︰1)。
漆盒 1件。M122︰1,残损较严重,仅存底部。器形应为漆盒。器底部朱书“曹敖上牢”(彩插二︰6)。
三、结语1.墓葬年代
本次发掘的170座墓葬中出土器物虽然没有纪年文字,但墓葬形制以及出土遗物皆具有时代特点,为其相对年代的推断提供了依据。M4、M73等十座墓葬出土的灰陶罐、灰陶灶、釉陶壶、石磨、五铢钱等为汉代典型器物,因此这十座墓葬时代为汉代。其中M148出土四乳四虺铜镜为西汉中晚期所常见。M4、M73、M128、M159、M165五座墓葬均出土大泉五十,其年代应在王莽始建国元年(公元9年)之后。
本次发掘的其余160座墓的墓葬形制及器物特点具有晚唐五代特征。墓葬中出土开元通宝、乾元重宝等钱币为唐代典型器物。出土酱釉瓷水盂(M25︰1)与镇江唐墓出土水盂(M12︰7)形制相同,出土四系瓷罐(M152︰1)与镇江唐墓出土M20︰2形制相同[1]。M119出土铜镜(M119︰9)与扬州秋实路五代康周行墓出土铜镜(M5︰10)形制有差异而纹饰完全相同[2]。此外,扬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曾在侯庄组墓葬区周围发现李娀墓、钱匡道墓等具有纪年文字的晚唐至五代时期墓葬[3]。因此,判断侯庄组墓葬时代为晚唐至五代时期。
2.公共墓地问题的讨论
侯庄组墓葬区唐至五代墓葬多排列有序,墓向多东南,少量西南,墓葬间距均匀,据统计绝大多数相邻墓葬间距在0.5~1米。墓地共160座唐至五代墓葬,排列密集,但无一例打破关系。可见,整个墓地具有统一规划。因此,推断此处墓葬区具有公共墓地性质。墓向的分化或与墓葬中的人群构成有关。通过历年的考古发掘可知,唐代以前东部蜀岗一直是扬州墓葬分布区域之一,但不是主要墓葬区域,直到唐代此处方形成公共墓地。张祜《纵游淮南》:“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4],指的就是此地。此处地势高敞,枕蜀岗、望运河,是理想的墓葬位置。除此之外还受到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据扬州历年出土的多方墓志中相关内容可知,将墓地置于蜀岗上的广平之处,符合当时丧葬礼仪中的葬地要求。
3.其他认识
侯庄组晚唐至五代墓葬多数具有形制简单、出土随葬品较少、葬具多数遭破坏的特征,这种现象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晚唐至五代时期具有特殊性,朝代更迭频繁、军阀割据混战造成社会动荡不安,在这一时期盗墓成风,无论是砖室墓还是小型的土坑墓,基本都被盗掘。安史之乱后,刘展作乱,扬州长史、淮南节度使邓景山引平卢副大使田神功率兵马讨贼。“神功至扬州,大掠居人资产,鞭笞发掘略尽,商胡大食、波斯等商旅死者数千人。”[5]因此,侯庄组墓葬很可能就是在这一事件中遭到大面积盗掘。另一方面,齐东方指出,此类现象的出现与唐末墓葬变革有关。唐代墓葬存在三次转折,8世纪中期唐代墓葬的变革,甚至可以扩展为中国古代墓葬演变上的大转折,变化的关键,在于整个丧葬中的丧、祭地位被提升,而弱化“墓”这一环节。唐后期的墓葬规模小、形制简陋、随葬品大大减少等特征,其原因不过是采用更为实际的做法,即以大张旗鼓的外在方式,来炫耀自己的权势、孝道等[6]。有学者认为,汉代以后漆器上的朱书“牢”铭特指祭祀之牲肉[7]。依此,侯庄出土漆器(M122︰1)“曹敖上牢”属于以牲肉祭祀的行为。这种助丧习俗与8世纪末唐末墓葬的变革正相合。总之,侯庄组晚唐至五代墓葬中的相关特征正反映了以上两方面的史实。
此外,在M143出土木俑1件,反面墨书四列、正面墨书两列。此件木俑自名为“柏人”,是与道教解除术有关的遗物[8]。柏人葬俗是道教对丧葬礼仪的渗透,反映这一时期扬州乃至长江中下游地区道教的盛行。
本次考古发掘,清理汉、晚唐五代墓葬170座,出土了较多珍贵文物。尤其是揭露出数量众多的晚唐五代墓葬,虽然规模较小且被盗严重,但多排列有序。扬州唐五代大型墓葬区的首次发现,为研究唐末五代墓葬制度提供了丰富的实物资料,也为研究晚唐至五代扬州墓葬习俗、城市布局、社会风貌等问题奠定了基础。
(附记:本次发掘项目负责人刘刚;参与发掘人员有魏旭、张敏、李久江、韩成龙;绘图罗录会、田松亭、魏旭;照相魏旭、韩成龙;拓片李久江。本报告写作中得到闫璘、秦家林二位的帮助,在此诚挚感谢。)
执 笔:魏 旭 刘 刚 张福泉
[1]镇江博物馆:《江苏镇江唐墓》,《考古》1985年第2期。
[2]南京大学历史学院文物考古系等:《江苏扬州市秋实路五代至宋代墓葬的发掘》,《考古》2017年第4期。
[3]a.刘刚等:《江苏扬州杨吴李娀墓的考古发掘及出土墓志研究》,《东南文化》2016年第3期;b.刘刚等:《江苏扬州出土钱匡道墓志考释》,《东南文化》2014年第6期。
[4]清·彭定求等编:《全唐诗》卷五百十一,中华书局2013年,第5887页。
[5]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卷一百一十《列传》第六十“邓景山”条,中华书局1975年,第3313页。
[6]齐东方:《唐代的丧葬观念习俗与礼仪制度等》,《考古学报》2006年第1期。
[7]李梅田:《“牢”铭漆器考》,《华夏考古》2018年第2期。
[8]王育成:《考古所见道教简牍考述》,《考古学报》2003年第4期。
原载《东南文化》 202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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