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萦九曲，茂木郁千章”。一渠清水、万千鱼虾，天蓝水阔、绿荫夹岸，舟楫林立、商贾如云……历史上的小清河是一条美丽的河，散发着文化馨香的河，似一条五彩斑斓的玉带，蜿蜒穿行于济南、滨州、淄博、东营、潍坊5座城市，流经历城、章丘、邹平、高青、桓台、博兴、广饶、寿光8个县（市、区），在寿光羊角沟注入渤海，全长237公里，流域面积10572平方公里，约占全省的9.6%。小清河自南宋刘豫开凿至今，历经880多年的洗礼，承载了沿岸城乡的历史延续，连接着各地的文化交流，推进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曾经是省内唯一兼具水陆联运、海河联运、农田灌溉、水产养殖等多种功能的“黄金水道”。
提起小清河，人们首先要问：形成何时、发端何地？查阅有关小清河的历代典籍和济南志乘，对于河之源流，却是载述不一。就连素以严谨规范著称的地方志书，也是说法各异。《山东省志?水利志》载：“小清河源起济南市泉群。光绪三十年(1904年)，于济南西郊睦里庄玉符河东堤建闸，引玉符河水东流入小清河，自此小清河上源向西延至睦里闸。”《济南市志》“水运空运篇”载：“济南地区小清河主干源于济南西郊。”《济南名胜古迹》载：“小清河发源于济南西郊睦里闸。”从这些具有代表性的文献中可以看出，对于小清河的源头主要有三种提法：一是源于市区诸泉，二是源于睦里闸，三是源于市区泉群，1905年上延至睦里闸，增加了一个新水源。睦里闸建成后，历经百余年，保持现状的小清河，就其源头来说，那源于济南市区的诸泉之水，或大或小，常年不断，仍是主源。源于城市中心的泉水，并独源入海的小清河，不仅在中国，就是在世界上也只此一条。对此，当代著名学者、济南文史专家徐北文先生曾有过独到的论说：一个繁华城市中心居然为一条通海长河之源，诚全球所仅见，允为世界之最矣。并记有“长河源于城市”诗赞：家家泉水入清河，千里长流到海波；历下堪称天下最，河源出在市心窝。
小清河的开凿，规模较大的有两次。初次开端是“导泺水”。《山东水利大事记》载：“金太宗天会八年至十五年（1130—1137年）开小清河。”《齐乘》载：金朝附庸齐王刘豫“堰泺水东行入济河道，名曰小清河。”刘豫是宋朝进士，曾任济南知府，在金军利诱下，杀害了守城的抗金将领关胜，投降金军，并被册封为“大齐皇帝”，成为替金人卖命的“傀儡皇帝”。刘豫投金后，决定开发海盐，作为振兴济南经济、增加地方财政和笼络金人的重要物资。利用当时的大清河运输海盐，不仅路程长，而且费时费力，花费太大，遂决定沿济水故道人工开挖一条通向盛产海盐地区的新运河，专门用来运输海盐。从1130年到1137年，历时8年，新运河全线挖通，因依傍大清河，故名小清河。刘豫本是被写入《宋史》叛臣传、留下一片骂名的人物，但他至少在开挖小清河这件事上，不管动机如何，客观上为山东特别是济南发展做了一件好事，对小清河流域的经济、文化和社会发展，都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第二次开端是上接“玉水”。《济南市水利志》载：“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开新清河，建睦里闸，小清河向上游延伸。从睦里庄西建闸，开新清河，引玉符河水东流，经吴家堡、匡山北与柳塘河合流，经香闸村东，过林家桥入清河。这一段河后统名为小清河。至此，小清河的上游已经形成。”也就是说，小清河的水源，除原主源市区的诸泉外，又向上延，增加了玉符河为源。实际上，小清河向西延伸之后，除接济来水利于航运、灌溉、供水外，还有防洪、除涝、排水以及兼有排泄黄河侧渗和引黄灌溉尾水的作用。正如众多文献所记：小清河是一条兼具泄洪、排涝、排水、通航、灌溉等多种功能的大型人工河道。
随着小清河的开通，治理也随之开始了。由于黄河多次决口泛滥，山洪冲淤，小清河屡遭淤塞。自明代以来，历代虽有整治，但仍屡浚屡塞，时兴时废。古代对小清河治理最为成功的一次当属清光绪十七、十八年（1891—1892年）的整治。据史书记载，光绪十七年，山东巡抚张曜指令当时任登莱青道的盛宣怀调集十万民工，治理小清河。这年7月，张曜在黄河上监工时忽然“疽发于背”，不久即不治身亡。济南人民感其恩德，把他尊为黄河“大王”。由他督导的小清河整治工程，历时三年，方得竣工。治理过程中，通过疏浚、展宽、筑堤、裁弯等工程措施，小清河基本定型。从济南黄台到海口羊角沟全线贯通，使中断航运170多年的小清河再次恢复通航，流域内水灾大大减轻。盛宣怀虽然在治理小清河的第二年便调离山东，但治理完成后，他还是亲自撰写了《重修小清河记》。此后，光绪三十、三十一年（1904—1905年）在历城县睦里庄新建水闸，引玉符河水东流，经吴家堡与柳塘河合流，再经香闸村东过林家桥入小清河。至此，小清河的上源已经形成，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小清河济南段仍保持这一面貌。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非常重视小清河的治理，设置了专门管理机构，对小清河及其支流进行了多次清挖疏浚及大量的河道控导工程建设，小清河仍然是山东内河航运的主要交通航道。1950年组织7000多人，以工代赈疏浚工程。1955年设立小清河管理局。1977年编制了小清河综合治理规划，全面解决防洪、除涝、灌溉、航运及环保、战备等问题。1978年成立山东省小清河会战办公室，13万民工上阵，完成土方1551万立方米，用工1030万个，投资1344万元。小清河复航段最近的一次治理是在1996年，这次治理河道防洪能力达到20年一遇。不过，由于人口和用水量增加，小清河本身水源不足，加之受铁路和公路的双重压力越来越大，小清河的航运越来越艰难。1997年，山东航运主管部门宣布小清河内河的航运全部停止，只保留海河联运部分。2007年济南“7?18”大暴雨之后，济南市着手实施小清河综合治理工程， 2011年10月1日，小清河济南段在断航20年后试水通航，部分重现了昔日小清河“河畅、水清、岸绿、景美”的秀丽景色。
历史进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和由大到强战略性转变的关键时期，适应“新常态”经济增长方式转型方向和“低碳经济”“绿色经济”可持续发展战略，恢复小清河航运再次提上省委、省政府的决策议程。2017年7月28日，省发改委正式批复建设小清河复航工程，起点为济南市荷花路跨小清河桥下200米处，终点为潍坊港西港区羊口作业区，计划建设Ⅲ级限制性航道169.2公里，新建、改建通航建筑物4座，改建跨河桥梁36座，总投资127.07亿元，投资额超过建国以来全省内河航道投资的总和。2020年全线复航后，将形成我省第一条海河直达的高等级水运通道，直接经济腹地是济南市、淄博市、滨州市、潍坊市和东营市，间接腹地为德州市、莱芜市、泰安市和聊城市的部分地区，带动腹地经济范围可辐射全省近一半地区。届时，在省会城市群经济圈和蓝黄两大经济区之间，将搭建起一条运量大、投资省、成本低、占地少、污染小的“黄金水道”，沿河地区也将实现海河联运无缝对接，成为新型的经济发展带、亮丽的景观旅游带和宜人的生活休闲带。
（作者：山东省地方史志办公室 翟世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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